創業對于互聯網時代的從業者,無疑是一場痛苦并快樂著的冒險,Snapchat 一夜成名的故事激勵著程序員們。今年 6 月,科技媒體 TOPBOTS 評選出了 20 位驅動中國人工智能改革的行業領導者,其中 10 人出身百度。可見,在中國大廠出身的創業者已經悄然形成了一批耀眼的梯隊,他們擁有天然的創業優勢。
但任何公眾關注到的現象都存在幸存者偏差,拋開那些被媒體關注到的少數寵兒,大廠出身的創業者們,他們的普遍現狀究竟如何?100offer 進行了一次針對平臺候選人的調查,關注那些出身大廠、并有過創業經歷的候選人們,以下是他們的故事。
吳國華:創業失敗,但還想去國外闖蕩
在接到訪談邀請時,吳國華顯得有點含蓄,他試圖提醒我們,自己并不是一個合適的被采訪者,因為自己「沒折騰出啥結果來」。
吳國華在大學時研究的是模式識別與圖像處理技術,2006 年,他從上海交通大學獲得碩士學位,進入職場。
學院里的研究方向并不容易被應用到技術領域,吳國華空有一身屠龍之技,在現實面前只得尋找適合自己編程技術方面的工作。
好在他運氣不錯,畢業沒多久,甲骨文公司錄用了他。吳國華的工作內容是負責數據組件的維護與 Oracle 11g R2 的 RAC 的 srvctl 和 wlm 部分測試,在甲骨文一待就是四年。
「真正接觸到軟件產品,是到騰訊之后了。」2010 年,吳國華從甲骨文離職,進入騰訊科技上海分公司,負責企業 QQ 產品的自動化測試工作。
在新的崗位上,對于軟件的測試、開放、迭代等流程優化成為吳國華每天的工作重心。那時,中國的移動互聯網產業井噴式發展的風潮已經悄然來臨,而 BAT 的提法也開始大行其道。身在中國最大的互聯網科技企業,每天對中國最成功的軟件產品執行測試工作,吳國華心中的產品沖動也逐漸萌發。
1 年后,吳國華與幾位好友一道從原公司辭職,組建了團隊。「當時正好有幾個朋友,都是大公司技術背景出身,就想著我們合作做一個產品出來,肯定不差。于是就出來創業了。」他們構思的是一款生活方式類 App,面向當時概念剛剛熱起來的「中產階級人群」,在設計制作主打產品之余,吳國華的團隊還利用技術優勢為其他創業者提供外包制作服務賺取外快。
事實很快證明,吳國華和他的朋友們想得太簡單了。
都是昔日的好兄弟,大家在事業起步后,除了每天辛苦寫代碼、討論產品走向,剩下的時間就開始展望如何分配股權。交流一多,團隊里開始有了不一致的聲音,「總有人不滿意,那時候我就開始后悔了,沒能早點解決股權分配上的討論。」
與團隊內部矛盾同時浮現出水面的,是市場的冷漠,他們推出的生活方式類產品在多平臺上線后,并未獲得預期中的下載量。吳國華感到了一絲失落,同時還是意識到僅僅有技術的團隊未必足夠支撐一家創業公司。
「我們幾個創業者,都是技術出身,當時的團隊非常缺一個能夠把握產品和市場走向的人。」由于團隊成員互相知根知底,當圍繞產品用戶市場進行討論時,總是你一言我一語,每次開會都成了眾說紛紜的茶歇時間。
這時唯一能支撐吳國華收入的是外包工作,但這是他辭去 BAT 的工作來這干活的目的嗎?經過了八九個月的困頓、爭執與思考,吳國華覺得自己的創業舉動實在是冒失了。
2012 年秋天,吳國華離開了曾經寄予厚望的創業團隊,重回老東家甲骨文,負責上海 ODI 組員招聘工作、組內培訓和工作協調等,之所以選擇回老東家,是因為有機會獲得一份赴美的 L1B 工作簽證。
Г當時我剛創業失敗,回到老東家,心里肯定有不甘心。正好聽說了當時甲骨文可能提供出國工作的簽證,我很動心。出國和創業一樣,都是另一種新生活的開始。」
但一系列變數讓期待中的 L1B 簽證并未落實。吳國華感到徹底地失望:「為了那次海外工作,我做了很多功課,但最后沒成。」
出國工作,就這樣成為了縈繞在吳國華腦海里的一個執念。2017 年,他成為 100offer 在上海的候選人之一,與平臺線下工作人員的溝通過程中,吳國華表示出了對海外求職的強烈興趣,并對新加坡的工作氛圍格外關心。
這時他早已離開了甲骨文,甚至也結束在甲骨文之后的一份工作。「甲骨文的氛圍還是比較傳統的,至于后面一份工作就更接近于國企了。」吳國華厭倦了在僵化的機構內從事技術工作,多年來他一直沉浸在這樣的事務里,創業也好、出國也好,在現實面前被一推再推。
吳國華決定不再等了,他在提交的簡歷里,明確提到自己有意向前往海外,并且強調期待的公司是「全力以赴」型的團隊,甚至是「996工作制」的作息安排。
對多數人而言,赴海外工作并不是一句話那么簡單,家庭、生活習慣、文化差異都是需要認真對待的問題。吳國華想得比較直接,「這些因素我都有考慮,但是相比之下,趁著年紀不算大,出去闖一闖對我更有吸引力。」吳國華看上去仍保留一腔和年齡略顯違和的熱血,「我一直都很有闖勁。」
馬建:變現股份,重回 BAT 當高管
見面當天,馬建告訴我們,他的生活最近變輕松了不少,「比之前舒服太多了。」他說的之前,指的是自 2012 年到 2017 年這 5 年中的創業史。
馬建的履歷十分光鮮,他在 2008 年進入百度擔任產品經理工作。從那時起,他就喜歡說自己受到百度帶來的影響非常大。「尤其是那種扁平化式的管理方式。」
2012年,他做出了辭職創業的決定。在此以前,馬建的創業動作早就開始過,甚至可以追溯到大學時代。但這次,馬建認為是一個值得脫產投入的時刻。
「那會我們發現應用分發是一片藍海。」此前,馬建熟悉的獲取收益的主要方式來自流量,而實際上,下載站進行應用分發的變現效率遠高于此。憑借這一認識,馬建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推出下載站產品。隨后,他幾乎將自己的應用分發軟件發布在微軟所有的平臺上,其中最主要的是 Windows Phone。
資本市場迅速擁抱了馬建,他的公司實現了迅速融資,并在 2015 年掛牌新三板。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作為創業者的馬建都表現得非常成功,當大部分創始人還在為用戶增長發愁時,馬建的應用商店已經斬獲了上億用戶。但危機也已潛伏已久。
高估值的背后是巨大的業績壓力。要想獲得更多的注資,馬建需要將公司做到上一輪融資等額的價值,而他卻發現,國內的投資市場在 2015 年開始進入所謂的寒冬,「融資難度明顯變大了,我每天開始睡不著覺,壓力特別大。」
讓馬建煩惱的還有他所賴以斬獲用戶的平臺——Windows Phone,發展的很低迷已成現實。馬建的產品幾乎都是圍繞 Windows Phone 而做的,如果這個操作系統像塞班一樣衰落,那該怎么辦?
馬建猶豫之下,選擇碰碰運氣:「我察覺到了 Windows Phone 的乏力,但那時真的不愿意相信微軟會失敗得這么徹底。」
2016年,馬建的公司全年虧損九百萬。「非常震驚,我意識到該退出的時候到了。」幾個月后,馬建卸任了董事長職位,并將公司控制權交出,在兌現了自己的股份后,馬建恢復了自由狀態。
「前后想了半年多,還是有不少收獲的。」他開始反思自己無條件信任百度的扁平化管理機制,在這之前,他以為那是最合理的企業制度。但四年多的創業經歷告訴他,扁平化的公司架構仍會暴露出軟肋:「當企業人數超過 100 人的時候,扁平式管理效率往往會變得極低;另一個問題在于,如果創始人不夠有魅力,那么這樣架構的公司中,第一線員工對企業的認同感和投入程度會變得很弱。」
也許,前往一家具備成熟管理架構的企業回爐再造一番,對自己來說會是不錯的選擇。2017 年 5 月,馬建以 P9 的職務等級加入一家 BAT 大廠,負責短視頻生態及周邊業務。
在拿到offer前,馬建給不少他自認為可以勝任的企業職位投遞了簡歷,但得到的反饋與他預期差距巨大。他自己分析,這是由于創業者并不容易得到雇主的信任,因為首先創業者的形象通常很不安分,這與雇主的招聘利益相左。此外,創業公司的管理者很難有效證明自己的才能——尤其當創業故事并不順利時。
「我還是很認可現在這家的,他們愿意接受在互聯網里摸爬滾打過的人。」如今的馬建,拿著超過百萬的年薪,完成了從 BAT 員工成長為 BAT 高管的旅程。至于創業,馬建想得非常堅決,「五年內不會考慮了,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學習。」
徐子秋:連續創業,終于盈利
在這一系列訪談里,徐子秋算是一個「守得云開見明月」的特例。他也是目前仍在創業的受訪者。
故事還要從6年前說起,當時還在阿里巴巴的產品經理徐子秋與一位好友合計搗鼓一個項目。徐是計算機科學出身,但有一顆文藝青年的心,合作的好友在一家知名 4A 廣告公司擔當資深設計。
從2011年起,倆人便陸續利用業余時間規劃自己的產品,對于和產品打交道的人而言,Side Project 不算什么新鮮事,徐子秋的優勢在于身為產品經理,同時兼具技術能力。
「我學的是CS,編程底子不錯,同時又做了這么多年產品。」比這讓他們更感到自信的,是徐子秋對于 UI、UX 的審美。「現在是消費社會,人們對好的設計需求很高,這方面我朋友就能幫到我很多。」4A 公司的設計師剛好能夠幫助徐子秋完善前端頁面的視覺。
但徐子秋邀請他合作的目的并不僅僅在此,他試圖做一個面向設計師的眾包網站。
「所謂零工經濟嘛,你肯定也聽說過,國內有幾家平臺,但說實話,給人的印象很糟糕。我們當時想做一個有品質感的,面向設計師和廣告人的眾包服務平臺。」
在參考了 Upwork、99design 等一系列海外知名平臺后,徐子秋弄出了一個設計眾包軟件 demo。
「但這個項目沒能繼續運營下去的。用戶上不去。」
對產品本身,徐子秋并不缺乏洞察能力,不論是早期的設計師眾包靈感,還是后來聯想擴展而成的私單運作平臺,在幾年后都出現了類似的成功運營的互聯網項目。
徐子秋發現他的弱點在于 BD(商務拓展)這塊,「我們兩個人發現很難推廣自己的 Side Project,以前在阿里,沒有察覺到這方面會這么困難。」
既然沒有人,那就先去湊團隊。2013 年夏天,以他為中心,一支七八個人的團隊被組建起來。同一時間,徐子秋從阿里辭職,「不敢 all in 的創業者都只是在投機」。徐子秋認為應該給自己一個背水一戰的理由。
這次他們的項目早已不是那個設計師眾包平臺,徐子秋認為設計行業并非自己所長,并且市場不會特別大。這次他盯上的是一款職場社交類產品。
「那時領英進入中國勢頭很猛,但他畢竟是外國公司。」根據過去對中國市場的認知,徐子秋堅信國內出現數家能和領英分庭抗禮的職場社交平臺,既然現在還沒有出現,他想試一試。
花了7個月的時間,徐子秋的團隊搗鼓出了 App 的測試版本,并在朋友中進行推廣,憑借朋友邀請朋友的模式,2014 年 3 月,這個初生的 App 已經有了一百多位內測用戶。然而這款職場社交項目的運氣止步于此。「有點生不逢時吧,我們高估了職場社交軟件的受歡迎程度。」
再次失利讓長期合作者之間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徐子秋堅持繼續做下去,而設計師則決意退出。徐雖然感到失望,還是答應了對方的退出條件。
盡管失去了合作時間最長的伙伴,但由于徐子秋的堅持游說,團隊沒有散。他們決定先以接外包私活的形式維持生計。
半年后,轉機到來,一位朋友將另一位創業者介紹給徐子秋,對方有資金支持和媒介資源,但急需一支有戰斗力的技術團隊。兩人約見了一面,聊得很盡興。「我們之間有短板互補的作用。」作出合伙決定的時間很快,徐子秋以聯合創始人的身份帶領他的團隊加入了對方的項目里——新項目是以知識付費為核心的互聯網產品,這次他踩中了風口。
2017年7月,電話里的徐子秋言談仍充滿熱情,讓人很難想到他背后是長達數年的連續受挫。徐的公司已走上正軌,團隊也從不到二十人——其中七個還是徐子秋帶去的——擴張到了今天的接近兩百人,并已實現盈虧平衡。
關于創業,徐子秋的體會是,自己在阿里的經歷并未讓他少走多少彎路,有很多草根出身的創業者比他更快獲得了成功,也有很多名牌滿身的創業團隊還在等待救命稻草。
「能夠咬牙堅持很重要,我指的不是對一個 idea 或者技術的堅持,而是對創業的堅持,一件事在發展過程中會經歷你自己都想不到的變化,也許機會就等在那里。」徐子秋言談間有一絲暗自慶幸的意味,轉瞬即逝。
總結
大廠出身給候選人帶來的無疑有先進的技術理念和開闊的視野,甚至能讓人更有自信。但想要創業的人仍需明白,創業本身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正如上文中的馬建所說,創業就意味著投入一百二十分的智力和努力,并且仍然大概率得不到回報。
在采訪過程中,我們發現接觸到的大量創業者做出創業舉動的原因并不復雜。它們來自幾個方面:
市場創業氣氛的鼓舞
大廠技術身份帶來的合伙機會
對財務回報和社會地位回報的向往
開發出可商業化的專利產品
通常而言,最后一種最容易通向成功,但其在創業理由里所占比例不高。大部分創業者仍然是受到創業氣氛的鼓動、或者出于對創業者身份的追求而組建團隊。
當然,創業的回報也異常豐厚,即使公司沒有被收購或者上市。他們也可以像馬建一樣,通過創業來完善自己的履歷,進而曲線實現加入大企業成為高管的機會;也可以增長自己對于企業經營的認識,開闊視野,尋找到更高的追求。有一部分創業會愈戰愈勇,如徐子秋般連續創業,投資人或合伙人往往青睞他們。
總之,創業并非人人都能參與,出身大廠也許能夠為你增加一定勝率,但你得知道:在創業這件事上,不成功是普遍常態,成功者才是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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